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明灯未卜何人续

1999-05-05 来源:中华读书报 □本报记者 徐晋如 我有话说

 凝聚着几代戏曲研究学者心血的元代戏曲总集《全元戏曲》近已出竣,但成功后的喜悦并没有冲淡该书整理者对学科未来的忧虑。 曾经是二十世纪显学之一的戏曲研究面临着人才流失、学科断层的严重问题。

 1999年4月15日,人民文学出版社假座北京政协会议室召开了《全元戏曲》出版座谈会,邀集在京部分学者及新闻界人士座谈。《全元戏曲》一书由中山大学中文系的戏曲研究学者负责整理,此次座谈会有代表列席,介绍了该书整理、编辑情况。此书整理历时一十三载,系由著名戏曲研究巨擘王季思先生生前亲自主编。王季思先生把他的半生精力都献给了戏曲研究事业,这部610万字12卷包括了整个元代杂剧与南戏剧本的巨著是他及其弟子、再传弟子共同整理完成,最后由王先生逐字审定。遗憾的是王季思先生生前未能看到《全元戏曲》全部出齐,而仅见到先期印刷的第1、2卷。当这部著作终于出竣之时,乍闻喜讯的王季思先生的女儿王小蕾激动得“泪流满面”。参加这个座谈会的学者更是纷纷缅怀王季思先生,并对他终生致力于学术事业的崇高精神表示无限的钦敬。

元曲被王国维称作是与“楚之骚,汉之赋,六代之骈语,唐之诗,宋之词”并列的元朝之“一代文学”。元曲包括戏曲和散曲两个部分。在王国维以前,戏曲一直被看做“小道”,向来不被学术研究者所重视。自王国维首作《宋元戏曲大考》之后,戏曲研究者遂渐布于神州大地。如吴梅、任中敏、赵景深、华粹深等均是一时俊彦,戏曲研究成为20世纪的“显学”之一。建国初期院系调整,中山大学、南京大学、南开大学、复旦大学都是戏曲研究的学科重镇。但是随着老先生的相继凋零,现在仅当年由王季思先生坐镇的中山大学,其戏曲研究队伍尚成规模,戏曲研究界人才流失相当严重。座谈会上袁行霈先生、宁宗一先生、黄克先生等著名学者谈到戏曲研究的学科现状均唏嘘不已。参加《全元戏曲》早期整理工作的一些人,现在已不知到了什么地方,没法联系上。许多戏曲研究者都改行搞小说了。1985年在河南召开戏曲研讨会还有一百多人,现在《文学遗产》杂志搞一个“戏曲三人谈”,光是拟名单就颇费踌躇,因为研究者已经少而又少了。《全元戏曲》的整理者,中山大学中文系的几位先生在该书出版后仅表现出有克制的兴奋。当记者问道,何时准备着手整理“全明戏曲”时,中山大学教授黄天骥先生苦笑着说,这个项目国家很关注,也拨了款,但是这钱我们还不敢拿,因为明代戏曲之盛,犹远过于元代。全明戏曲要搞,至少要3000万字,单凭现在中山大学12位戏曲研究者是根本不够的。不过,黄先生最终表示,不管怎样困难,这项工作还是要做下去。

据中山大学方面介绍,整理《全元戏曲》的过程,同时也是培养学术梯队的过程。实践证明,这种方式是行之有效的。这样看来,黄天骥先生对未来抱有的信心倒并非盲目乐观。只要有国家和社会各界的全力支持,戏曲研究这一学科当仍有复兴之日。我们应当一齐说:“相信未来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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